摆还是不摆，这是个问题

公牛今天输给了鹈鹕。鹈鹕最近人手回来了不少，不是谁都能拿捏的了。当然，公牛也不是啥强队，比赛结果本身没什么可谈的。

公牛目前18胜22负，领先身后的76人2个胜场，依旧在东部当附加赛守门员。东部想打季后赛的球队至多11支，本季的费城，一副拉胯的样子，不能确保他们必然后程超车。所以，如果公牛真的想打附加赛，他们的机会还是不小的。

何必呢。

过去4年，联盟最不知所以的球队名单里，一定会有公牛的名字。2021年，他们换来武切维奇，入手德罗赞，组了个简配版三巨头，要在东部干一番事业。公牛这次起航，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，很多人认为，他们能赢一轮系列赛也就到了头。现实是，这支公牛一共只赢了一场季后赛，然后两次附加赛出局。大球的伤病确实对这波建队造成了巨大打击，但这肯定不是公牛战绩不上不下的根本原因。头部三个球星的级别不够，球队的上限已清晰可见。球队又没能搭配出一套兼容性良好，化学反应出众的核心轮换班底，再辅以伤病的侵袭，于是，下限也没能保住。

公牛也知道他们走到了头，他们把拉文摆上货架，送走了卡鲁索，放走了德罗赞。这都是明确的重建信号。除了篮网，本季的公牛就是交易市场上最被关注的热门卖家，不只是因为他们手握了一些有价值的球员，也因为市场确信公牛已经进入到兜售球员的重建阶段，这样的球队在谈判桌上才会有真诚的态度。

可打着打着，公牛好像又犹豫起来。

公牛18胜22负，比惦记他们球员的西部球队也就少赢了一场球。他们击败过凯尔特人，两胜尼克斯、雄鹿，面对潜在的附加赛对手老鹰、活塞均占据上风。没有德罗赞、卡鲁索，这支公牛看起来并不比去年差多少。他们跟各个段位的球队，似乎也都有过一过招的能力。

休假期的时候，我们对公牛的赛季展望有这样一条：他们的后卫太多，并且都是必然吃轮换时间的后卫，你很难想象公牛新赛季的防守有多烂。

公牛的防守确实烂，排名联盟第23，没有护筐也造不到失误。但有意思的是，公牛的防守并没有比上一季更烂，不管是排名还是防守效率数值都是如此。一定的运气因素是，公牛的对手三分命中率低于预期。但公牛比过去漏更少的三分也是事实。

某种意义上，公牛是一支“弃疗”的防守球队，这集中体现在中锋武切维奇身上。武器现在的防守可以用三句话概括：

五五开的护筐，不护；

五五开的投篮，不扑；

但防守篮板，必须收下。

公牛的配置，单防能力一般，也不怎么适合搞换防，护筐能力更是不济。但公牛就是很少积极协防夹击，还时不时换防，沉退的时候则是看天吃饭。这种防守玩法当然好不了，但在这个做好防守门槛越来越高的时代，把能防的部分做得不差，把做不好的部分索性简化，反倒是收获了一种不错的躺平体验。

大环境不行，努力好不到哪去，不努力倒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
这很黑色幽默。

公牛更有能量的部分显然在进攻端。公牛节奏打得很快，拥有长传与推进技术的球员多，快攻联盟前3。他们的阵地战也不差，有五外配置，并且是48分钟五外。首发中锋武切维奇本赛季三分命中率42.9%，替补中锋杰伦大帝也是空间型。核心轮换，甭管准不准，搁三分线上多少都能扔两个。赛季至今，公牛三分产量联盟第2，三分命中率联盟第9。

公牛利用空间的能力也还行。主将拉文毕竟扣将，科比·怀特这两年突破进步不小。武切维奇一手近筐终结稳定，中路顺下和错位单吃都有把握。公牛站三分线上的人大多不是纯粹的3D，吉迪、鲍尔的支配球不用谈，多孙、塔克也有突分能力。

公牛的进攻，说好没多好，性价比还可以。球队打得不算复杂，助攻率却排名第6，助失比第9。空间+突分能力加持，每个点的球商和出球又有下限，转移球，寻找空位投篮机会，这些优质进攻的关键词，公牛做得真不差。

以上有什么意义呢？

可能也没什么意义。如果这些有意义，多诺万不会在那场被老鹰惊天大逆转的第四节死活不叫暂停。某种意义上，公牛正在经历“历史的垃圾时间”，赢了，输了，都有理由高兴，但也都不至于让人心怀憧憬。不知不觉间，公牛赢了“太多”的比赛，战绩锁死了。往上追活塞、老鹰费劲，往下探，弗拉格杯那边的领跑队形也已经稳定。摆和不摆的区别，大概就是倒数第8还是倒数第9，这两种排名最大的区别是，他们欠马刺那个25年1-10顺位保护首轮兑现的概率是0.39%还是3.11%。如果脸足够黑，显然也不差那2.72个百分点。

公牛需要给这段建队历程一个结算了。只是他们不愿意赔本卖拉文，武切维奇再不值钱，早换晚换，对现在的公牛区别也有限。公牛不愿意在交易中拿回长合同，不代表他们不处理拉文和武器，下个赛季就会工资单爆炸。事实上，他们未来离奢侈税线还处于安全区间。他们没有裁掉塔克腾名额，这似乎表明了一种态度——不是必须要有事发生哦~但如果价码合适，公牛也不至于必须打那1~2场附加赛。

公牛可能需要下一代领袖吧。现在的阵容里，看不到这个人，而下一次足够高顺位的选秀，也应该不在2025年夏天。公牛没有下定决心让改变早一点来，2021年，他们决心继续走下去，无结果的4年过去，或许注定了现在的不甘心。可一切终归会结束，有没有遗憾，都不重要了。球队的上限只够打附加赛，这意味着季后赛门票和高顺位选秀可能都拿不到。一年如此也罢，三年也如此？

那将是最糟糕的局面。

“历史的垃圾时间”，还有半个赛季。胜负或许不重要，但比赛如何度过，还有那么点意义。毕竟，球员是具体的球员，小角色们还需要更漂亮的数据奔赴各自的命运。潮流支配着一半以上的命运，潮流不对，努力已是事倍功半。还有一半的命运，怎么选，取决于自己。尽力的防守也好，拉开空间，大家快乐地跑轰也罢，总得有一种逻辑自洽的方式，让球员找到方向。这也算对球迷耐心与忠诚的回馈。

能扣篮的时候，拉文，你还得扣篮。